营长为我搭鹊桥
王 平
在那特殊时期,尽管禁欲主义的阴霾笼罩着,但随着时代的进步,最终还是云开雾散。谈情说爱不再被人指责,爱与被爱像阳光温暖着年轻人;爱与被爱像春雨滋润着年轻人,于是许多比我小的姑娘名花有主,和心仪的小伙子出双入对,开始他们的爱情之旅。和她们相比,我这大龄青年还是孤身只影;但我并不为自己的年龄发愁,也不担心嫁不出去怎办,每天忙忙碌碌,继续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。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我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,可是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在替我操心了。
有一天李营长和我谈起个人问题,我告诉他不想找男朋友,原因除了对爱心有余悸,怕被指责外;就是不想在东北成家。 当时我执意要到北大荒,不理解母亲痛失丈夫之后又要远离我的心情,事后才体会到母亲内心的伤感和对我的牵挂,故打定主意找机会回到她身边,哪怕离她近点也行。他听后问我:“如果你走不了怎么办?”我不假思索的回答:“那就单身呗!”他否定了我的意见,提出要给我介绍男朋友,我谢绝了他的好意,他说你考虑考虑再说吧。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心中忐忑不安,不敢和他多见面。过了一段时间,营长找个机会,又和我说起此事,介绍一位条件老好的男士,建议我考虑,我敷衍说:“等我考虑好了去找您吧!”我想这回他该等我去找他了吧?没想到过了十几天后,主动的营长第三次和我说起这件事,让我见见这位男士,我看到营长热情诚恳的态度,真的不忍心拒绝他了。有一次到团部(也许是师部)开会,晚上他带我去这家串门,我见到了那位男士和他的家人,寒暄之后,大人们都出去了。房间里只有我和他,和这位儒雅书生相处,心里真不知道如何是好,我不敢正眼端详人家,因而没有眼睛一亮的感觉,更没有砰然心动,心不在焉的和他聊了几句,也许是我的冷漠让男方失望,也许人家也没看上我不到,半个小时的相亲到此结束。事后我心中窃喜,庆幸这件事情没有继续下去,我也没向任何人讲述过这件事情。
75年我回到北京,回来后家长们仍然为我的婚事操心,生怕我这名花嫁不出去。每到这时,我就会想到营长亲自上阵为我搭鹊桥的事。营长是负责生产的行家里手,干工作身先士卒,为人谦和,跟谁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,说起话来非常幽默风趣。我平时不在他手下工作,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给我介绍男朋友,当年他就像家人一样关心我、操心我,敬重、感激之情油然而生,同时多了几分思念。刚回来的时候,我们还有写书信往来,当他知道我结婚的消息后自然很高兴了。大概在八三年,他来到北京,见到了我的吉祥三口之家,更是感到欣慰了。那次分手之后,彼此的联系方式发生了变化,就再没联系过,但我对提亲、相亲、这件事没齿难忘,心中充满着对他的思念和祝福。
光阴荏苒,日月如梭,如今我们的儿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。当我为女儿的婚事操心时,就会回忆起当年营长为我操心的情景,想念他、看望他的心情也会越发强烈。
退休后的09年,我回到养育过我们的黑土地,见到了关心我、疼爱我的营长和许多老职工、老朋友。营长已是位头发斑白、精神矍铄的老人,我看到他,找到了多年在外,终于回家的感觉;和他聊天,我感到了从未有的幸福、温暖。我提及当年的事情,他只是一笑而过,说:“有这事吗?我不记得了。”在他看来这件事不足挂齿,在我看来没齿难忘。我怎能忘了这位恩重如山的老人呢?在那离家千里之外、远离亲人的日子里,能得到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爱,不是很幸福的事吗?尽管当时我不情愿接受这份幸福,但随着人生阅历的丰富,越来越感到我是幸福的人。回味幸福,怎能忘了给我幸福的人呢?珍藏当年的幸福,由衷祝愿千里之外的这位精神矍铄、和颜悦色的健康老人,千祥百福!平安快乐!
66届北京知青
2010.1.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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