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大荒的水井有三、四米深,井口的直径大概有一米左右宽吧,夏天打水好办,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天,打水是件很艰苦的事情了。冬天打水时,将桶拴在绳子上,它们顺着辘轳咕噜咕噜的滚下去,等空桶沉入水中后,人在上面吃力的一圈圈的往上摇,桶到井边时赶快把它拎上来,将水倒入另外的空桶里,挑多少桶水就要重复多少次上述的动作。每次倒水时都要洒一些水,撒下的水有的流进井口,有的流到井口的周边,时间长了,井口的冰越结越厚,井口由大变小,小到只能勉强放进一只水桶;井台的冰也越结越厚,冰面也越来越大,滑溜溜的,人挑着水在上面不敢迈步,只能走一步停一步,小心翼翼的;尽管如此,人有时也会摔个仰面朝天。在这种情况下,连队就会派人去刨冰,把井口的冰刨掉,尽量恢复井口的直径,为打水创造方便;井台上的冰面虽然坚硬无比,但也要刨碎,清理干净。刨冰是一项关系连队民生的重要工作,连队每次安排二三个人,或许三五个人,每年的冬天都要重复几次这样的劳动。
在寒冷的冬天,到井台打水是件多么艰辛的事情啊!特别是对身体纤弱女生而言,更是艰辛了。因此珍惜自己的艰辛所得是无可厚非的。但是就是因为保护自己的水,引发了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,这件事发生在享受人生的连队。她们连队有个长相秀气、小巧的上海知青,平时把水存放在一个大木盆中,随用随取。不料同宿舍中有三个东北知青,平时懒得打水,常常乘人不备窃水用之。终有一天被上海知青发现了,四人争吵、厮打起来,三打一的阵势,有些恐怖,三个人薅住一人的头发暴打一通,那个上海知青咬住其中一人的手不放,但是她的大腿也被别人死死咬住了。享受人生闻讯赶来,大喝一声“住手”!随之正义之手伸向三个人,把纠缠在一起四个人分开了。仔细看看:上海知青的头发被薅下来不少,大冬天内着毛裤、外着棉裤的大腿,也被咬出了几个红红的血印;另一个东北知青的手上露出了骨头了,两败俱伤的结果,真有点惨不忍睹。事情发生后,连队做出了处理。
这个故事是享受人生讲给我们的,距今已经几十年了,但我是第一次听到,那情景、那画面总是一个又一个的在我脑海中浮现。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:为了水,有必要大动干戈、大打出手吗?假如今天四人相见,会是怎样的情景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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