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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angping5001 的博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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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转发】《记忆和童话的北大荒》片段5——前锋记忆征文  

2012-03-08 09:31:21|  分类: 默认分类 |  标签: |举报 |字号 订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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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反修营69届知青给我发来一些稿件,内容都是对北大荒生活的回忆,我姑且暂定名为《记忆和童话的北大荒》,文字未作任何改动,全文转发。望荒友们欣赏点评。——wangfeizi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《记忆和童话的北大荒》片段5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玻璃杯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作者 陈盈科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现在想起来,让王永发拖着那般瘦弱的身体到北大荒去“锻炼”,应算是一件挺残酷的事,可我们那时就泡在各种残酷中,自家也常自顾不暇,看到有比我们还狼狈的,不会去同情不说,还常会笑。

永发和我们同岁,却依旧保持着孩子般的身材。有段时间我和永发在农工排的大通铺挨着住,瘦小的永发行李颇具规模,无论是被是褥都比我的厚一倍,但他依旧是冷。他的肾大概是有点毛病,早上起床常拿我当镜子用,用手指使劲按一下自己的脑门,然后问我,恁么样,还肿嘛?我打量着那个小坑儿,含糊地说,比夜个好多了。永发的心于是就宽了许多。

在林子里看永发吃力地对付一根并不粗的木头,听永发不住地嘟囔“天真你妈冷”,再看永发小鸟一般的饭量,连里的人渐渐都品出永发的那个外号确实挺贴切的,叫起来也就顺口了,连老职工淘气的孩子见了他都会大叫一声“半条命”,然后嘻嘻哈哈地跑掉。

但毕竟是天津这块阳刚土地上的苗,永发其实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,我们不吃一次亏就总是忽视这一点。

七二年永发探亲回来,有好几天都在鼓捣他那个手提包,而且总见他小心地捧着个可疑的纸包在家属区出没,开始没人在意,次数多了就有些好奇心生出来,正待交头接耳打探,永发自己忍不住开始炫耀,他举着一个漂亮的玻璃杯对大老李说,我爸爸是你妈天津玻璃器皿厂的,(永发说话口头语密集,只是听听的话,可以很快习惯,但写出来变成文字再看就总觉有些扎眼,以下引述时换一个字)生产出口玻璃杯酒杯嘛的,天津市尼玛有名!大老李于是张口便要:你带的多么,给我一个。“没啦,没啦,我尼玛给营长一对儿玻璃杯,一对儿酒杯;给尼玛连长一对儿玻璃杯,一对儿酒杯:给尼玛老扬一对儿玻璃杯:尼玛营部那谁一对儿酒杯……现在就尼玛剩这一单儿,没法送了。”

于是,引出一段伤心事:其实我尼玛带了不少,两提包!从富锦到团部,我们不坐的老王那解放嘛,六连那小子非要把大伙的行李包码车前边,说是档风,我尼玛还紧粒儿跟他说,我这包怕压,你给放最上边——倒是放上边了,码好了,这尼玛倒霉孩子一屁股坐上去了……

当时屋里的听众不光是大老李,在对面床铺还有一位爷歪在行李上打盹儿,他不是农工排的。而且也没睡着。这就为晚上发生在机务排宿舍的故事打下了伏笔。

那时候连里的发电机是晚上十点停机,因为大都没手表,如果看座机的小夏忘了在停机前十分钟闪一下灯,让大家准备钻被窝,熄灯就显得很突然,众人摸着黑一通手忙脚乱后,躺下就有好长时间全无睡意,这时机务排那屋的西炕上就有人提议了,二爷,讲个故事!可二爷一共就那几个段子,早讲贫了。西炕上的也不强求,转向李静:要不就再说说哈尔滨肉联厂抓的那个七十六斤大耗子?

正在艰难拼凑时,请片忽然来了精神,他把白天潜伏在农工排听的那两提包“玻璃杯”当故事讲了一遍,大家听了更不想睡了,你一句,我一句学天津话,每句都有“尼玛”,炕头睡的细长个子及时来了一段前奏,“都嗖拉都叟,都叟拉都叟——,众人接着唱起天津快板:尼玛王永发,在家是老疙瘩,和他爷爷说话也张口尼玛嘛……

手电筒黄色的光在窗上晃了几下,屋里的所有曲艺节目嘎然而止,夜一下子变得祥和安静,待到永发推门进来时,炕上还隐约有断续的、惬意的鼾声。

永发探亲回连后已不再随农工排下林子伐木,也不去抡大镐刨冻土修水利,连里安排他打更,夜里负责给几个男宿舍的火墙添火,这也算是那年头少有的人性化安排。这期间,他的手电是令人羡慕的,电池永远有电。

永发轻手轻脚地操作,掀开炉盖就可以关了手电,在炉火暗红色的映照下,挑了几块较潮湿的木柴放到炉膛的最上边,这样耐烧而且省柴。

“介尼玛谁袜子,臭尼玛哄哄。”永发自言自语道。

“永发——”东炕有人说梦话,但比梦话响亮。

“尼玛睡觉还不老实。”永发喃喃地嘟囔。

“尼玛——”西炕的声音,明显不是梦话

“玻璃杯——”这回是东炕,永发用手电照过去,几张脸甜美安详。

“酒杯——”西边的,

“出口——”又是手电没照到的地方,

“尼玛——”

“有名——!”

永发一下火了,这屋里的归齐全没睡着,可又找不到一个醒着的,

“我尼玛招你们了吗?合伙‘耨’我,行!瞧着!我尼玛今儿个要再来给你们这拨儿倒霉孩子添火,算尼玛我不嘛玩儿!”

永发急眼了,但半条命发怒又有什么可怕的?永发走后,大家又嘻嘻哈哈地说了些带“尼玛”的话,相继睡去。真的一夜没给我们添火。

早上,朦朦胧胧中觉得屋里有一阵忙乱,指导员亲自劈柴给我们生火,火墙烧得呼呼响,直到我被头上的霜开始融化,我才将头探出被窝,我旁边的曹春华已先探出头,瞪着眼看着我,面沉似水,无任何表情,看他被窝的轮廓,人只剩了二尺多,我想冲他笑一笑,没咧动嘴,这时,我隐约想起好象有种说法,快冻死的人才是面带笑容的,赶紧去看屋里一个个从被窝里探出的面孔,虽脸色凄惨,却人人严肃凝重,也就放了心。

这天连队生产完全瘫痪,由于机务排这几位暂时残废了,没人发动拖拉机,原计划下林子的二排、三排改成学习,仓促间找不到可念的报纸、材料,乘机洗衣服写信的也就没人管了,人人喜形于色。

快到中午我们才出被窝,穿好衣服,齐齐地坐在炕沿上发呆,一缕缕寒气从五脏六腑、从骨头缝里缓缓冒出,大脑一片空白,像覆盖着雪的原野。

事后永发没向我们道歉,我们大脑恢复过来也没因此怨恨永发,差点冻死的经历常使我们后怕,也让我们成熟了些,放肆的玩笑都不大开了,看上去不讲分寸的年龄似乎从此结束。谁知,一到春天,没有了寒冷的威胁,舒展开的人又都变回到大咧咧的原形,“尼玛玻璃杯”这类句型这回完全口语化了,成了所有人的口头语,即使在今天,你抓住一个正宗的前十三连老汉,冲他喝道:出口玻璃杯!他准会毫不迟疑地“回令”:尼玛有名!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待续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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